第一次聽到「翁立友」這個台語歌星,是從康熙來了小S的口中說出來的。她可能只是順口一提,我卻一直沒有忘記。除了像洪榮宏、葉啟田這種老牌大咖以外,年輕一輩的台語男歌星,大概我就只知道他了。
本來我是不聽也不唱台語歌的,最近大概是大叔年紀到了,突然對母語歌曲產生興趣。台語歌唱起來的「氣口」,和自己內心的心情愈來愈有共鳴,所以從洪榮宏的歌開始唱,第二個迷的就是翁立友。
「Only you」低沈渾厚的嗓音,以及南台灣純正台語的特別轉音,十分吸引我。只是他的歌最高音對我還是偏高一些,雖然勉強撐得上去,仍然有點吃力。然而因為很喜歡他的歌和聲音,所以還是不由自主地跟著唱。
「堅持」大概是翁立友最早紅的歌,直到現在有選舉的場合,還是可以常常聽到。這首歌沒有男女的愛情,純粹是立志歌曲。尤其最後「嘸驚失敗慢慢向前走,運命不是天註定,只要用心來打拚,一定唱出,阮~的名~~」想想看,候選人不就等著自己的名字上榜嗎?對考生也蠻合適的吧!
「堅持」在第一張專輯,已經是2005年的事了。當時MV裡的立友還像是個少年家,但是唱腔卻成熟穩重,頗有郭金發加上葉啟田的綜合味道,算是少年老成型的唱匠。
因為我不太喜歡別人說教,所以立志歌曲不是首選(當然後來「堅持」是例外),對他的歌第一首感到興趣的,是「行棋」。
行棋MV裡的立友蠻好笑,因為他穿了古裝,和美女騎馬演對手戲。MV是有劇情的,立友和美女下著超大人型象棋,每尊都很像朱銘的太極人形。接著立友離開美女,進入象棋世界,和每尊人形撕殺。美女找不到立友,跑去彈古箏又斷了弦,覺得是凶兆,於是也進入象棋世界中,沒想到被一箭射中胸口倒下。立友發現美女香消玉殞,痛不愈生,最後只好抱著她上馬離開……
對於立友一般跑過來跑過去,跌倒站起來的MV畫面來說,這樣已經是很有「劇情」了。美女長得像陳明真,真的很漂亮!
說說歌曲本身吧!這首歌巧妙地把悲情歌曲寄託在棋局之中,增加了新奇的風貌。
「今生像一盤棋
盤上作妳的棋子
不管要叼位去
完全照妳的指示
來生作一盤棋
默默作妳的棋子
愛妳的心贏過愛情詩」
用棋子表達對對方的愛,甘心任其安排。今生和來生,也和MV劇情搭配,最後終究是悲劇收場。接著還有「小卒仔只行過河為止,明天咁有新的開始」,把象棋裡過河卒子沒有退路,只能勇往向前的行棋規則也點了出來,整首歌愛情和棋局做了完美的結合!
第三首練的歌是「愛一回傷一回」,喜歡這首歌的歌詞和旋律,豐富多變,以及最後那純粹的吶喊!
我覺得歌曲一開頭那兩句寫得真是台語歌少見的美…
「像一齣無人也無情的電影
我的心墜落置無聲的世界
治破碎的每日中徘徊
猜想 妳甲我的未來」
一般的台語歌第一句不會有那麼多字,但就因為句子長,描寫生動,旋律又抑揚頓挫,心中畫面一出來,整首歌的情緒也就引發了,一開始唱就好想接著唱完整首。
到了副歌…
「愛一回,傷一回 往事隨風吹
夢若醒,心若死 真心祙後悔
愛一回,傷一回 真情去叨找
為妳唱,為妳醉,為妳哭過」
「愛一回,傷一回」是高音的吶喊,但後面的「夢若醒,心若死」又降音好似低吟。再一次吶喊「愛一回,傷一回」,最後回到「為妳唱,為妳醉,為妳哭過」,唱到「哭」那個字時,自然就會加點哭腔,淒慘無比。旋律和歌詞無形的完美搭配,就是讓你不知道為什麼歌會這麼好聽。
「夜市人生」搭配鄉土劇主題曲,自然是紅到不能再紅的歌了。雖然如此,因為我沒看夜市人生,其實之前沒聽過這首歌,完全是因為迷翁立友才開始聽的。
一開始因為夜市人生這種主題,並沒有引起什麼興趣(我又不是擺夜市的,頂多只愛吃夜市而已)。但這首歌的旋律多變,轉音很多,把平淡的歌詞給唱活了。
「人生親像一齣戲 鹹酸苦澀伴咱行
人情世事薄如紙 父母親情辛苦晟」
第一句淡淡的,第二句的「鹹酸苦澀」,光唱就有點卡,本身就很有「苦澀」感。「澀」是入聲字短促音,立友唱的時候也故意斷掉,巧妙配合又製造斷句變化的生動。第三句「人情世事薄如紙」那個「紙」,竟然可以斷成「抓」和「啊」兩個字,我很佩服這種變化的巧思。總之就是好聽!
歌詞不像是講愛情,比較像是親情或友情的支持…
「有你的雙手牽也牽著我 坎坎刻刻的路也會變好行
有你的心肝向也向著我 風風雨雨我也袜驚」
歌詞多處帶有對人情世事的感嘆,像「人情世事薄如紙」、「人情冷暖 只有你陪伴我」,最後甚至以此作結…
「人生海海的世界 夜市人生搬咱的故事
人情冷暖 愈分愈袜清 世事往往最後才看的明」
「人情」二字實在是有點太多了,可能這個劇強調的就是這個吧!最後二句那「愈分愈袜清」及「最後才看的明」,都有非常濃厚的「立友式招牌轉音」,值得細細品味與模仿。
最後介紹「送行」,這首男生眼中女人給男人送行的歌,不管歌詞和旋律,真是數一數二的淒慘…
「斷線風吹的沉重 心煩意亂要出航
薄情的靈魂 是我感情的秋冬」
這幾句寫的在台語歌中真是雅,以斷線風箏來比喻分離,薄情的靈魂是感情的「秋冬」,自然那種蕭瑟感就出來了。
「孤單送行的人 帶著心事目眶紅 要走的人是誰人」
唱到「要走的人是誰人」時,問句加轉音馬上就帶來了悲哀的感覺。明明知道要走的是誰,卻「明知故問」,又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。
「對阮的愛是永遠 偏偏乎妳沒半項
對阮的愛不願放 是妳對阮的願望」
兩句「對阮的愛」,強調了女生對男生的愛,而男生卻無力回報…
「海角天邊的怨嘆 抱著青春將阮送
孤單送行的人 不通傷心 船要入港」
每次唱到「抱著青春將阮送」,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哽咽。眼前浮現的是碼頭上一個淒涼的女子身影,送走男人,也送走自己的一生青春…
歌很慘,但每次唱到最後一句,還是會疑惑。「船要入港」?船不是該出港嗎?難道是入港後再出港?這點恐怕要作者或看得懂的人解釋了。但是唱久了,也不影響我欣賞這首歌。真的好慘啊!
我其實才算剛開始聽翁立友,還有好多他的歌曲都還沒聽過,可以之後慢慢再來「挖寶」。大家也可以介紹還有什麼他的好聽歌曲,分享彼此心得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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