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民國79年3月27日台大國樂團團訊)
三月六日早上7:55 活219的大門隨著腳踹聲呀然而開,走進了一個極重要而神秘的人。他以冷峻的眼神,環視了四周,當他看到了桌上散放著的數本「怪博士與機器娃娃」後,眼光突然犀利起來,又漸漸轉為黯淡。「北區大專國樂盟主...」,他喃喃地嘆口氣,緩緩地坐了下來開始沉思。此人不是別人,就是當年轟動武林,驚動萬教,鬼哭神號,天妒人怨的台大國樂團二胡「尾席」弓長君。(奇怪的是今年二胡雖然添了幾個新兵,他依然是尾席如故)
我很榮幸當了當天219的掌門人(蓋開門狗是也),坐了半晌才有第二個人進來,等到團長親切的臉龐出現,已是八點十五分,此時社辦約莫四、五人光景,團長痴痴地笑道:「還有五分鐘,正常 !」,異哉此人之教團也!小的揉著惺松的睡眼,蓬鬆的頭髮咒罵:「死大蛙...... 」,大蛙在此時非常「元氣」地走進來,吼著「朱X逸這傢伙......」,拿起了聽筒撥號叫他起床,筆者暗自慶幸自己並非大蛙勢力責任範圍。陸陸續續地來了許多人,為清晨的活動中心帶來了幾許喧鬧的氣息。發團服、提樂器,熙來人往的219仍有人不忘打屁及看漫畫。今天的長征就要開始了。
樂器上了車,眾「砲手」們也魚貫進入校車,想起一年前比賽時同樣的情景,不禁感歎逝者如斯,馬齒徒長,又是一年過去了。對課業未盡努力之責,對愛情未竟尋覓之功 ,清夜長思,愧惶無地......
車上,莊團長大發囈語,說道此次任務若不成,全體以琴弦自縊謝罪,明年由中級班雪恥復仇。彩芬哇哇大叫揚琴弦太多了,不知要勒到什麼時候,團長立刻回答:「分幾條給張X銘吧!」。如此荒謬的對話一再在車廂中迴響。心悌曰國樂團百年基業將毀於一「蛋」,團員們一致無條件同意。 (註:團長綽號叫「蛋」)
到了僑中,我們做著賽前的最後練習 ,「歡樂滿寶島」、「酒歌」的樂音繚繞 著整個房間。大體上情況都還不錯,陳慶文老師隨後來了,看了會兒,要求二胡團員們要有表情,不要只顧著拉琴,跟木頭人一樣。我想可能尾席坐的位置他看不大清楚,否則那不時抽筋的表情他應該畢生難忘才對。
練得告一個段落,便休息等著吃便當了。打開一看,一支小小雞腿,外加小菜數枝,味如嚼蠟,人食狗彘食,我今天認栽了! 不過雞腿竟出人意料地香酥可口,極 目四望,但見大多數團員仍嗷嗷待哺,眼露兇光,原來便當只送了一半,另一半還在路上。哀兵必勝,這場比賽也許有希望。
(其實看照片是還好,都爽成這樣,哪有什麼「哀」啦!)
酒足飯飽,腦滿腸肥之後,便展開上台前的熱身練習。此時團長開完會帶來消息,由於比賽隊伍太多,時間不夠,各隊指定曲與自選曲任選一首上台。這算什麼?早知道就不用練兩首浪費時間了。我們每一個隊伍都是這樣地看重這個活動,但不知活動舉辦者到底是用多少誠意在做這件事?總之這種疏失令人感覺十分遺憾。
正式比賽時,舞台上的燈光打上來,大家身上都泛著光芒,很有演奏的氣氛。「酒歌」到了最後亢奮的快板,我不由得隨著音樂而心跳加速,進而進入瘋狂邊緣。據指揮順泉事後回憶此時樂團已經失控,他只好配合樂隊,形同跟節拍擺動的機器人。曲子最後終於在嗩吶的馬叫雜音中嘎然而止!
下台之後,總算是鬆了一口氣,就只等成績揭曉了。其實每年都這樣來一遭, 拿個印著優等的奬狀回去,有時也覺得挺無聊的,不曉得為的是什麼?德明收樂器時心有所感地說:「我仍舊覺得這種比賽没什麼意義,而且會造成對樂曲的倦怠。」,定遠學長也說:「可能比赛的形式改一下會更好」,至於要改成如何,筆者很遺憾當時沒有進一步請教。
以筆者淺見, 裁判不僅應公佈前幾名的名次, 而且應提出對每個樂團表現的評語,如音準差,配合不好,速度不齊等缺點,相反地好在什麼地方?如强弱明顯,指揮與樂團默契良好等也可略加描述,比賽會場又有錄音又有錄影,講得對不對大家也有個查證根據, 順便還可由裁判的評語進而改進樂團缺憾 ,或增進我們對音樂的認知。而像現在每次比完就是你優等我甲等,你第一我第二,那麥克風出來的音波就足以決定我們下一秒鐘的歡樂頹喪與否,這算什麼? 裁判連解釋都不必,他們究竟作用何在? 我們要建立音樂比賽的權威性,要第一名得主能實至名歸,能讓大家心服口服,能訓練大家化獨奏的表現為群體的表現,能促使指揮更知道如何去整合一個團體的水準到一個和諧的境界,這都是音樂比賽能夠做的,只要裁判能對每組的優缺點作詳細的說明,而不只是報名次而已。
收完樂器後,便回到場地繼續觀賞他校的演出。某校演出的曲目是「春」,但見樂團陣容龐大、規模整齊,曲子走得有模有樣,尤其二胡動作之整齊一致,像流水一般的漂亮長弓,真正展現了一個「團」的氣勢,而不是一堆人在上面作同床異夢的表演。原來他們就是去年擊敗我們的文化大學。看著他們的演出,的確有許多值得我們借鏡的長處。
後面的學校演出有幾個特色,第一就是傜族舞曲的氾濫令人驚訝,這條數年來 的比賽金曲竟然魔力持續不墜,受歡迎的程度著實令我詫異,保守的估計在短短的一個下午出現了五遍以上,聽到評審耳朵長繭,觀眾頭昏眼花。另一特色是女指揮 的數目眾多,或高、或矮、或胖、或瘦、或向評審媚笑,或雙手「划船」指完全曲,號令全團, 莫敢不從,受其指揮的男同學們,無不戒慎恐懼,服服貼貼,乖乖受其擺佈,或快或慢,或強或弱,隨其所好。這是我這麼多年比賽以來(從國中就開始參加)頭一次目睹之怪現狀。
終於最後一個學校也演奏完畢,接下來便是一段時間的等待與公布成績。此時場內熱鬧非凡,一堆人忙著插科打諢,狀甚逍遙,看來絲毫不擔心比賽的結果。稍後,果然麥克風傳出了聲音,某大優等,某大甲等,像在報股票行情般。台大理所當然地優等,所以報完後不似別隊歡呼得熱烈, 好像大家都不在場似的。出場後聽到馬路消息,比較分數,台大第一、文化第二,有些懷疑這消息的可靠性。但經由多方證實,所言非虛,於是抱著錯愕的心情,和一群瘋子門口合照後回去開慶功宴 ,心裡在想:「奇怪,我已經很盡量在隱藏實力了,怎麼還......?」
比賽就這樣結束了,但存在於國樂比賽的種種問題,與我們樂團所真正應該走的方向,仍是值得大家深思的重點。希望大家能繼續秉持著一顆國樂人的心,為國樂而繼續努力!
(最後一張不是音樂比賽的,是台大園遊會,照片裡有廷仰、豆子、蛋......學妹名字抱歉忘了..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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